鹤无崖

设定： 原著叽x黑猫羡，双向暗恋

这是一个含光君和他的小黑猫之间的故事

 

文：鹤无崖/ @渃忱 

----------------------------------------------

 

 

 

魏无羡得知要去云深不知处听学的时候，兴奋得在莲花池里扑腾了半日。

 

 

自当年意外被带回莲花坞已有数载光景，过往的很多事都在牵动着他的心。可当他真的踏上姑苏这片土地时，云深不知处残存的几分熟悉的景色闯入眼底，他那颗躁动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这里是他生活过无数日夜的地方，与那人相伴无数夜晚的地方。

 

 

云深不知处山门后的小径幽长幽长，绿意盎然，青石板台阶上爬着层毛绒绒的苔藓，带着露水，在午时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方才还跟在江澄身后悠哉悠哉东瞧西看一路走来的魏无羡突然停下脚步，细细看着眼前十年如一日的山门，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涩。

 

 

他曾在这里的一草一木中嬉闹躲藏，追着蝴蝶飞鸟沿途留下一串串盛开的梅花，尽兴后踏着泠泠月色轻车熟路摸去静室，滚进那人怀里一番撒娇打滚，蜷在温热的掌心里陷入梦乡。

 

 

江澄注意到他的动静，回头叫他道：“魏无羡！愣什么呢！昨晚还兴奋的要命，莫不是现在才后悔来了？”

 

 

魏无羡唇角一掀，将随便扛在肩膀上，几步追上他，挑眉道：“我才不后悔，听学一定特别有趣，你且看我将这云深不知处玩个通透！”

 

 

江澄没好气地瞪他道：“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出门前父亲交代过，让你悠着点，别给人瞧见你那狐狸尾巴！”

 

 

魏无羡撇撇嘴，肩膀挨蹭着江澄的肩膀，一只手臂顺势用力压了上去，道：“你才狐狸尾巴，我又不是狐狸！哪来的狐狸尾巴！”

 

 

江澄又说些什么，魏无羡的视线却被别的东西吸引了去。他轻轻抬着步子，踏着一地蒙络摇缀的光和叶影，走进这个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地方。

 

 

明日正式听学，云深不知处的门生将他们引至听学弟子的居所后就离开了。一路走来，记忆中蒙着一层迷雾的景色霎时鲜活起来，与眼前一般无二的景致逐渐重合。

 

 

山依旧，水依旧，青砖黛瓦皆依旧。

 

 

就是不知，人是否也依旧。

 

 

 魏无羡单手拄着下巴，眼珠滴溜溜一转，明俊逼人的面庞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他避开一旁参天古树下正在交谈的两名蓝家门生，脚下轻点飞快钻进一处深而隐蔽的草丛，不一会儿一只小猫轻手轻脚的从他们头上的枝丫掠过，跳上不远处的檐角。

 

 

有清脆的铃音隐约传来，细细碎碎，听不真切，最后被风吹散。

 

 

一人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轻轻晃动的树枝，道：“刚刚是不是有只黑猫从那边跳过去了？”

 

 

另一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入目的，却只有一簇灿烂的玉兰花。

 

 

 

 

 

魏无羡提着两只滚圆黝黑的小坛子回来时，已经到亥时的尾巴了。

 

 

今天他在云深不知处闲逛了一下午，都没找到想找的人，心里郁闷至极，一恼火跑下了山，去彩衣镇最大的酒家提了两坛天子笑回来。

 

 

夜色微凉，树影婆娑，明月皎皎，泻了一地清冷如霜的辉光。魏无羡嘀嘀咕咕地念叨，不住的抱怨，猫儿一般的身形轻巧地扒住墙檐迅速攀上，下一瞬那张叭叭不停的嘴一下子噤了声。

 

 

有人立于墙下，负手而立。

 

 

那人一袭白衣，人如玉树。腰间佩着的长剑上雕刻着古朴繁重的花纹。往上走是一张俊极雅极的面容，少人年眸色浅淡如琉璃，精致的五官如琢如磨，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下愈发令人移不开眼，好似一位落入凡尘的谪仙。

 

 

白衣仙君额间佩着条绣着卷云纹的抹额，长长的尾巴垂在漆黑如瀑的发间。面色肃然，清冷如霜，视线紧盯着他落在墙檐内的那条腿上。

 

 

是位俊俏公子。

 

 

无视魏无羡古怪的眼神，那人开口，声音无波无澜，威慑却不减反增：“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腿，收回去。”

 

 

魏无羡收回自己的目光，四下打量一遭，突然笑了。

 

 

那人冷声问：“笑什么。”

 

 

魏无羡摇摇头，故意将怀中的酒坛露出半截，轻声道：“忘机兄，怎地这般严肃。”

 

 

姑苏蓝氏这一任家主的两个儿子，蓝涣和蓝湛，素享有蓝氏双璧的美名。眼前的少年相貌上佳，却跟个小古板一样板着张脸，想也知是那二公子蓝湛蓝忘机。

 

 

蓝忘机并不疑惑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姓名，瞥了眼他怀里的小坛子，质问道：“怀里抱得什么？”

 

 

魏无羡飞身从墙檐落下，几步走到蓝忘机面前，这一走近，熟悉的檀香气扑鼻而来，与夜风中的玉兰幽香交织在一起，惹得他情不自禁深吸了几口。

 

 

魏无羡神秘兮兮地扯开外衣的衣襟，给蓝忘机看，笑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这一拉扯不小心露出半边锁骨。那处线条流畅，深深凹陷，少年人白皙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光。蓝忘机目不斜视，淡声道：“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睁大了眼睛，故作夸张地问：“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

 

 

蓝忘机不语，转身走了几步，意识到后面的人没有动静后又停了下来，侧过脸看着魏无羡，似乎在等他跟上来。

 

 

魏无羡将两坛酒抱得死紧，亦步亦趋默默跟在他身后。

 

 

蓝忘机停在一处巨石下，冷声道：“自己看。”

 

 

魏无羡一抬头，瞬间震惊了。

 

 

纵使他在云深不知处混迹多年，大概知晓蓝家规矩多如牛毛，却也从未如此直观地面对过。眼前的规训石高得几乎比得上一座小山，上面用篆文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一眼扫过去只剩下满眼的“不可不可”，惊得他一个踉跄。

 

 

他指尖微颤指向那块石头，问：“这是什么？”

 

 

蓝忘机道：“蓝氏家规。”

 

 

魏无羡吞了口口水，苦笑道：“这么多条？！”

 

 

蓝忘机冷眼看他，开始细数他今夜所犯罪行：“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触犯蓝氏家规；私带酒入内，触犯蓝氏家规。”

 

 

魏无羡被这家规惊呆，他可不记得以前有这些条条框框，尚不能回神，讷讷地道：“这么多条....真的有人会看？”

 

 

蓝忘机只道：“跟我去领罚。”

 

 

魏无羡眼底漾开抹笑，狡黠得像只猫，足尖一点，轻巧地跃上墙头，居高临下看向蓝忘机，末了，他抬手扯落酒封，醇厚的酒香在夜色中散开，醉人心脾。

 

 

他嘴角一弯，笑道：“既然这云深不知处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

 

 

话音方落，他举起酒坛，一饮而尽。

 

 

蓝忘机抬头看去，这人背负月光而立，皮肤莹白如玉，高高的马尾在随着仰头的动作一摇一晃，发丝被风吹起，鲜红的发带映入眼帘，竟是鲜明得有些刺目。他双目微阖，浓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喉结一滚佳酿入肚，兜不住的酒液顺着唇角滑落一路向下，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留下晶亮的酒渍。

 

 

平湖落石。

 

 

蓝忘机眼睫微颤，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爬上心头，尚未来得及细想，避尘已铮然出鞘，朝墙头那人刺去。

 

 

魏无羡身手矫健灵活，闻声将酒坛子往后一扔，身形一晃灵巧地跃到身后参天古木的树梢上。

 

 

他笑道：“你这人，说不过便要动手？”

 

 

蓝忘机不答话，剑锋一转，再次袭向魏无羡。

 

 

魏无羡依样躲过，黑色的衣角在空中翻飞，腰间佩剑安安稳稳躺在鞘中，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蓝忘机进，魏无羡则退。躲躲闪闪，似在故意捉弄于他。

 

 

蓝忘机心中蓦地生出些许烦躁，剑尖一挑向魏无羡胸前袭去，怀中的天子笑一个不稳砰然砸落，甘洌的酒香霎时盈满这一处花前月下，随风而散。

 

 

这一挑还挑断了魏无羡右手的腕带。清脆的铃音从那处响起，尚未等他看清，那只手被魏无羡飞速背在身后，左手一把按住右腕，铃音宛如错觉霎时消失。

 

 

魏无羡看着地上碎瓦叹息：“真是可惜呀，这可是姑苏名酿天子笑，就这么摔了。”那带着笑的声音中，却毫无惋惜的意思。

 

 

见蓝忘机不语，他接着不怕死地埋怨：“蓝湛你怎么这样？这般小气，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还打碎我的酒。你赔我！”

 

 

眼前这人不仅直呼他的名讳，还恶人先告状地让他赔那坛子酒，蓝忘机忍无可忍，袖子一甩，跳下墙头转身离去，抹额的尾巴在半空中飘扬，宛若仙人。

 

 

月亮隐没在云层中。

 

 

魏无羡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清澈得像他饮过的那坛天子笑。他松开压住右腕的手，那只铃铛从指间滑落，垂在半空，再次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一枚指甲大小的银铃，圆滚滚的，上边用青涩的技法雕刻着些许纹样，再用盘成股的红线串起，煞是好看。

 

 

魏无羡眉梢一挑，解下铃铛细细端详，半晌后才轻声道：“小小古板变成了小古板，居然不认得我。”

 

 

待云层被风吹散，月光再次倾泻而下时，一只黑色的小猫，从魏无羡方才站过的地方，轻轻地跃上屋檐，消失在黑暗中。

 

 

 

 

 

蓝忘机提着灯回到静室时，已是子时了。

 

 

月光将面前的小径照得通透明亮，他眼前却全是方才那名少年的脸，言笑晏晏，生动活泼，平白无故扰得他心烦意乱。

 

 

还有那声，被他很快制止住的铃音。

 

 

那铃音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蓝忘机只觉得记忆中的某个部分被撕开了一道裂缝，细想却什么都没捉到。这一丝头绪正欲缓缓消散，叮呤的铃音却蓦地清晰，在耳畔中响起。

 

 

蓝忘机骤然抬眸，一只小小的身影正静立在静室门口的树影里，漆黑的一团，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除了那双泛着幽光的乌亮的眸子。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蓝忘机，像是等了他很久。

 

 

是一只小黑猫。小煤球毛色光亮，团成一团仿佛一个巴掌就能握住，尾巴在身后高高翘着，粉嫩的鼻尖动了动，脑袋轻轻晃着，那阵铃音又欢快地响了起来。

 

 

蓝忘机瞳孔一缩，视线死死定在了他脖颈上用红绳系着的一串铃铛。

 

 

那是他从前亲手所制的铃铛，他不会认错。

 

 

“喵呜～”

 

 

小煤球似是有些不解他为何愣在原地，主动起身迈着轻盈的步子踱至他身前，随后奋力一跳落在他怀里。粉粉的肉垫隔着衣料搭在蓝忘机胸前，又轻又软好似踩在了他的心上。

 

 

是他，曾在那些炎热的午后，在清幽的后山，在静室，在玉兰树下......

 

 

蓝忘机眼睫剧颤，失而复得的狂喜涌上心头，修长的指节细细抚摸着小煤球颈后柔顺的毛发，揉得他不住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整只猫软成一滩水，舒服极了。

 

 

这乖巧的小模样着实讨喜，蓝忘机垂眸，目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露出一抹晴光映雪般的笑容。

 

 

小煤球似是被他难得一见的笑容晃了神，欢喜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蓝忘机动动手臂，换了个姿势让他躺得更舒服些，推开木门，将小煤球抱进了静室。

 

 

静室内的摆设同从前一模一样，陈设甚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折屏上工笔绘制的流云缓缓浮动变幻，一张琴桌横于屏前。角落的三足香几上，一尊镂空白玉香鼎吐露袅袅轻烟，满室都是泠泠的檀香之气。

 

 

蓝忘机弯腰将小煤球放到地上，小煤球毫不客气，几步蹿上床榻，在蓝忘机纤尘不染的床褥间摊成一张猫饼。蓝忘机也不恼，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除去抹额去院中打水沐浴。

 

 

待蓝忘机洗漱完毕时，小煤球已经睡着了。他蜷缩在蓝忘机的枕边，两只毛乎乎的爪子抱着他的抹额，还有一部分被它压在身下。

 

 

蓝忘机轻轻伸手，摸摸他粉嫩柔软的肉垫，忍不住又是一笑。他小心避开小煤球翻身上塌，抬手一挥熄了烛火。

 

 

甫一入塌，睡梦中的小煤球拱了拱，极有目标地往蓝忘机身旁一滚，一只爪子搭上他的肩继续沉睡。这一通翻滚下，抹额整个缠在他身上，黑白分明，滑稽却又意外的和谐。

 

 

月光盈满一室，清冽如水。眼前熟悉的画面令蓝忘机心头微动，闭上眼安稳的睡去。

 

 

待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身旁的小煤球忽得睁开了眼，乌亮的眸子里满是灵动的狡黠。

 

 

“叫你瞪我凶我，还不是得乖乖喜欢我。哼～”

 

 

 

 

 

 第二章点我 

-TBC

-----------------------------------------------

 

好紧张，第一次联文，谢谢我的好姐妹不嫌弃我大半夜十二点还疯狂骚扰她，呜呜呜。

 

 下一章由@渃忱 姐妹来写！到时候我会在这一篇末尾附上链接！！！

 

 

最后求一下小红心小蓝手求评论啊啊啊啊QAQ

好紧张 鼓励下人家好不好QAQ

你的一键三连就是人间滴希望！！！！周一见！！！！